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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瑜伽士陈健民生平事迹

——皈依礼赞 佛世尊、应供、正遍知
  《佛教禅定实修体系》一书导言
     (陈健民英语口述 康底帕洛比丘笔录 汉译:张淳焠 校订:林钰堂)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噶伦堡,似乎在印可着一项重要工作的开始,因为这是一项与‘光明’有关连的工作。谈禅定理论的书很多,然而本书所涉及的不仅止于禅定理论,还涵盖了极少被完整讨论到的有关佛教修持的法门。本书是依佛教瑜伽士陈健民的开示,在尽量保留他原创的用词及独特风格的原则下笔录而成。为免遗珠之憾,我每周和桑格那卡喜达比丘一起去见陈瑜伽士,由桑格那卡喜达细听,而我笔录。隔天我就趁着印象仍鲜明之时,把前一日开示的笔录内容誊写成粗稿,交请桑格那卡喜达评点。

  在依之修订后,方才打字成稿,而在下一次见面时呈给陈瑜伽士过目。经过陈瑜伽士仔细的校读,并做必要的添增与删改之后,才成为定稿。希望这本经过这么审慎校订的书,能将佛陀的教法,以及陈先生在禅修方面的实修经验精确地呈现出来。

  谈完本书的缘起,让我们回到和陈先生第一次,不是事实上的初次,而是首度专程为了此项任务而会面的情形。对于未曾造访过陈先生的人来说,要找到他的住处便是有够困难的。并非因为他是住在什么荒僻的山洞,或是无路可达的关房,而只由于噶伦堡一阶一阶拥挤、狭窄又陡峭的街道实在容易使人迷路。要到陈瑜伽士处,当沿着街道下行,逐级而下,行经一处拥挤的西藏难民区,而来到一排经旗前。他的关房对面是印度农业部的大农场。关房南面的窗外即因之而成美景。陈瑜伽士说,有许多次当他由此窗向外眺望,大自然浑然天成的诗篇,使他颇有感悟。

  陈瑜伽士初到噶伦堡时,西藏难民尚未涌入,他的关房相当隐僻。有五棵在中国通常用来替代菩提树的槐树,从下方的农场往上生长,高达他关房的窗子。高度约一丈六尺,正巧和中国人所说的佛有丈六金身一样的高。而这幅景象是陈瑜伽士未到噶伦堡前就已在定光中预见了的。对他而言,这五棵槐树不只是吉祥的标帜而已,更深的意义是,这五株表征佛陀的树矗立在其关房之下,正如五方佛是由金刚萨埵所化现的一样。因此,陈瑜伽士以此诗赋之:
  半边街面半农场,中有茅蓬早隐藏;
  谁植五槐高丈六?我来无事再铺张。 〈五槐茅蓬即景〉
  因此陈瑜伽士把如此殊胜形势的关房命名为‘五槐茅蓬’。然而这五棵槐树已经被人摧残,取而代之的是五根飘着经旗的竹竿。步上几级阶梯,我们轻敲后门,陈先生现身了,他笑容可掬,一再微微躬身地欢迎我们。关房内有二个房间,他招呼我们在其中一小间内就坐,并亲切地给我们一些小点心,然后才开始开示。

  我们在第一次会面时,就决定把陈瑜伽士的生平做一概要的介绍,以助了解陈瑜伽士对于佛法修证的阐述。我们五点开始,此时由窗外飘来住在附近的一位正在修法的西藏僧人夹着鼓音的低沉念诵声。

  陈先生自行为我们介绍他的生平事迹:
  自传所根据的是‘我’;但在实修上,无‘我’可得。那么,我们为何要来从事这种记述呢?我们所能谈及的,只是一个经历了一段时期,而又持续地被当作是同一个个人的蕴聚体而已。虽然我已禅修二十多年,却依然找不到‘我’;但是由另一个方面来看,空并不意谓著「无物’。虽然我在噶伦堡住了多年,却不敢说这许多年来有任何一个‘我’住在这里,并且经历其间的一切,因为一切都在刹那刹那间演变着。即使连噶伦堡所占有的空间,也因地球不停地转动而从不相同。我不敢说我是一个如此长期的隐士,因为主体与客体皆是无常的。我们不可能对主体或客体做任何确定的陈述。

  人一日复一日地活着,而留下痕迹;人生只是一团不断的痕迹,而没有任何事物是你或我可以执持的。就如同文殊菩萨参访维摩诘居士,而双方俱默然一般。可是您们大老远来访,而一切又都已就绪。在您们如此光耀寒舍的情况下,我又怎能保持缄默呢!

  陈先生展开笑容,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由开着的窗口接过一位年轻邮差递进来的信件。这位年轻人是他的新邻居;陈先生曾给过他一点钱和一些厨具。陈先生把信件搁置一旁,坐回小凳子上,继续讲他的故事:

(一)外层传记

  外层的传记是关于家世、出离以及无常。我要简略地描述这些,并不是因为有关于‘我’,而是出乎感谢佛陀的加被使我出生在这样的环境。

  在我出生前,我母亲不分昼夜都在心眼内看到她喉咙中有一个灿烂的大太阳,但求诊后,却查不出任何病因,反而证实她十分的健康。我出生时被完整的胎衣裹着,所以没被母血污染。我也不像一般婴儿那般甫出娘胎就哭号。我母亲注意到在我前额上,位于双目之间或稍上方处,有一个凹陷的地方——就世俗相学而言,这是不好的征兆;但对菩萨而言,却是吉祥的象征。在生产之后,我的母亲竟新生了两个乳房(林注:陈上师说是在原来两乳之上方,各新生一较小之乳房),所以我是吃四个奶子的奶水长大的。我父亲便开玩笑说她正像一只老母猪。

  家中儿辈八人,四男四女,我排行第四。但在我幼年时,兄弟姊妹大多都夭折了,因此我的母亲时常以泪洗面。有一天,一位盲眼的游方相士告诉我母亲说,我活不长。我无意间听到他讲,虽然我是仅存的儿子,却会早夭。目睹兄弟姊妹的相继谢世,加上听到这一番话,使我对死亡相当的恐惧。我母亲深深地爱我,因为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个孩子,也很害怕看到我死去。更糟的是,我们家里还有别的麻烦。我父亲不但娶了小老婆,还经常追逐别人的老婆。家里的钱都被他花在酒色上。

  由于这些原因,我恐惧两件事,就是死亡和贫困。在幼年时期,我就看出世间是十分痛苦的。我的双亲经常口角,记得在有一次争吵之后,我父亲还拿刀威胁说要把我母亲给杀了。

  陈瑜伽士眼中闪着泪光,说出年幼时期的这些痛苦经历,而此刻的他在心中对苦谛的普遍性已有深刻的体会。

  小时候,我必须照顾老祖父。他开了一家店,每天我得大清早走上一段路去开店门。因为我的勤快,所以他变得很喜欢我。可是他年纪愈来愈大,生活中的一切事全赖他人照料;到他近乎瞎眼时,连放炭火在烟斗内,也要靠人帮忙。因为他得痨病甚重,所以不停地咳嗽、吐痰。我十岁时,他就死于此疾。

  做为一个年轻的太子,即将成佛者,悉达多太子在他家外头的城市里看到了生、老病、死、沙门四大景象,而我在自己家里,就目睹了其中之三。那时我还没看过其四的出家人。我不需阅读小乘的经典,便已深信四圣谛之首的‘苦谛’;我幼年的经历就是‘苦谛’的写照。当时我还没法子出离,因为除了我以外,没有他人可以照顾我的父母。

(二)内层传记

  此处开始谈到内层的传记;这是有关于我从不同的教师那儿所领受的心灵上的训练。

  当时在中国并没有正式学校的组织;然而幸运地,我家乡里住的一个有钱人请得起一位博通儒典的私塾先生来授课,我就有机会从学。因为我的记忆力很好,所以总是十个学童里的第一名。在私塾里我们学完了四书。随后我就进了县里政府办的新小学就读。当时小学内教的是一般通识课程,少年的我热衷于学习此等课程,并且跟随陆博文老师一起背诵罗洪先的诗集。罗洪先年少时就高中状元,得了高官厚禄,还曾当过宰相。但纵使有这么高的官爵,他并不快乐,只希望能抛却名位与权势,而隐居山林。最后他实现了他的愿望,而他的〈罗状元醒世诗〉很有名,融合了道家与佛家的哲理,含有强烈的出世思想,广受喜爱。

  我非常想效法罗状元的榜样,出离世俗的一切,可是我怎么能够呢?
  学校的老师说我聪颖但身体太差,看来不久人世,使我心里很烦恼。我才不过十一岁,还不想那么早死。我非常努力学习,有时半夜就起床开始用功,为了克服睡意,我就吸一根土制的香烟来弄醒自己(但我没有上瘾)。因此我学校成绩始终是第一名。

  小学及中学毕业后,我在湖南省会长沙的师范学校就读了六年。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我几乎无所不学,包括学弹钢琴在内。我的房间没有灯,所以夜晚我只好待在唯一有灯光的地方——厕所——念上几个小时的书,如此的苦读颇为损害我的健康。虽然我父亲说我该休息,但我还是继续苦干。最后以优异的成绩由师范学校毕业,同时还获得了一份担任高中老师的工作。

  当时湖南省教育会为了选聘秘书一职而召开会议,全省七十二区,每区派出两位候选人,总共有一百四十四人角逐此职,而我幸运地获聘。该会负责管理省立图书馆和博物馆,此图书馆内藏书甚丰,我因而得以博览群籍。我所喜爱的是道教的典籍,因为它有多种不同的延寿秘诀,非常吸引我。

  外面有韵律的修法鼓声已停止了,或许那位僧人正在啜饮他应得的茶呢。这会儿四邻传来各种声响,婴儿的啼哭声,妇孺们的喧嚣打破了关房的寂静。陈瑜伽士便也暂停了一会儿。他自己曾说过,有一回他在上海观赏名角梅兰芳演戏,看着看着,他就入了很深的禅定,远胜于他岩居时的体验。虽然他有些近邻,他们的声音却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当然只有禅定力工夫深厚的修行者才有此能耐。

  在读过许多道教典籍以后,有一天我去了一间扶乩的善堂。那间善堂的仙佛降乩示云,如果我修道,不但可以长寿,还可以长生不死。这是我人生的转捩点,我渐渐不再那么关心俗务。

  图书馆内也有太虚法师的著作。太虚法师是中国佛教一位大力的改革者。虽然当时我对佛法的真正义理略知一二而已,但我很有兴致地读他的著作。对年轻的知识份子而言,太虚法师的文章清楚易懂,因为他们的内容是混合了现代科学的方法与古老的智慧。

  当时湖南省境内并没有佛教居士的组织;一些思想前进的居士们渴望能迎请太虚法师到湖南来协助他们成立居士会,并以演讲及开示来教导传授他的学识。他们怂恿我代表他们写信邀请太虚法师,但因为我对佛法所知无几,便不愿承担此事。然而他们还是说服了我,我犹豫地写了这封信。法师似乎喜欢我的去函,还在回信中赐我一个法名——法健。很荣幸地法师还赐我二幅他亲手书写的法语;信中他还说收我为弟子。一、二个月后,当太虚法师来到敝地时,我便真正蒙他摄受而皈依了佛教(译按:时为民国十八年,西元1929年)。他特许我在他创办的佛学院里任教(译按:重庆汉藏教理院)。

  陈先生以书信补述此段生活之要项如下:
  皈依后,我开始研读《华严经》,我对其中的〈净行品〉特别感兴趣,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如何配合菩提心来修行,在这里面有详细的条列。举两个短偈为例:
  若在于道,当愿众生,能行佛道,向无余法。
  正身端坐,当愿众生,坐菩提座,心无所著。
  以这种方式,几乎日常行住坐卧、语默动静,都可以配合利益一切有情的菩提心来修。

  有一次我要印刷某书,我便专心地以优美有劲的书法抄写了〈净行品〉,加入此书附印,以便广为流传。我自己从那时起,日常生活中总是依照这些偈颂来修习菩提心,以及保持菩提心戒。因此,我从不欺骗他人,连幼童也一视同仁。在我得癣病病愈时(译按:时为1949年夏季,到噶伦堡因理发染癣而起,住院治疗一个半月),梦中见到病魔称赞我说:‘吾惟畏汝之不欺心耳!’(译按:引陈上师〈病里正观记〉文句)。

  在陈先生的斗室内,他接着说:
  尽管已经研读佛典了,当时我心中仍在道功与佛教之间徘徊。我的看法是小乘很好,但不能助我延寿。虽然我已皈依佛门,在遇到能传我延寿道功的师父李龙田时,我实际上破了皈依戒。他年事虽高,却是一张童子脸,据说他已廿年未曾进食。原本我不相信,可是和他共住了几天后,我亲证了这个传闻。我依他的教导修习,而得到很好的成果。

  太虚法师到湖南弘法后,长沙的佛教居士会便昌盛起来。接著有一间供居士们修净土宗的居士林便盖了起来。我就是在那儿读了《碛砂大藏经》,当时我只知小乘和大乘,且开始茹素,断正淫(译按:时为1930年至1934年,陈上师当时亦深究‘净土五经十论’)。

  此时,陈先生提到曾在唐朝盛极一时的唐密,因为只限于在宫廷内流传,所以很快就消失了。现在中国汉地流传的,都是藏传佛教的金刚乘。

  经此简要的解释,陈先生接着开恩地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他密乘上师们的事情。
  当我在中学任教兼秘书工作时,我遇到了一位格鲁派的老师——大敬法师(译按:时为1933-1934年)。依照他的传承,他的教导着重在严守戒律及四加行。因为住在家中无法修习此等,所以我就住到了我师傅的寺庙里去。约莫二、三年的时间,我圆满了前三个加行——十万个大礼拜,十万遍的皈依发心以及十万遍的忏罪百字明。我每天清晨三点就起床修法,一直修到九点,那是该去教书的时刻了。第四项加行是供曼达十万遍,在那儿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在那寺庙里,我只做完一万遍的献曼达。

  到现在我仍然努力于修补此项以达圆满(当然即使献曼达还没有圆满修完,通常可以像陈先生一样,同时进修其他更高深的法)。由于当年所立下的此等良好基础,使我日后的学法至今皆没有障碍。

  我的师傅(大敬法师)听说有一位宁玛派的大修行人住在江西省,就是 诺那呼图克图。他放弃了西藏政府的官职,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当大敬法师去见他时,他知道来者看似谦卑,其实内心很骄傲,因为他的弟子广布中国各地。我想诺那呼图克图一定有传他一些法,可是他回来后,对我们却是只字不提,不把这些教法传给我们。

  我知道由大敬法师处,学不到更多的教法,因此就决定亲自去见 诺那呼图克图。并且不顾家中的困难真的做了。在我带着一些钱离开以后,我太太去向大敬法师哭诉,说家中缺钱。但我认为应该暂时抛置这类世间的顾虑,而把跟随 诺那上师学法视为第一要务。我随侍 诺那上师时,他传了我许多法,包括阿底瑜伽的大手印,还有大圆满。 诺那上师通常能预告将来的事情。他预言我会有个女儿,要我恢复正淫及吃荤。他也教导我要学禅,因为禅的悟境很深邃。

  从 诺那上师的关房返家以后,我对于‘因缘法亦空’及‘恶行也含空性’的道理颇有疑惑,于是便利用学校放春假的三天时间(译按:时为1935年),把自己关在学校宿舍内(译按:时在长沙高中任教),不饮食,也不出房门大小便,起坐唯思空性之理,再依师诀习定。在第三天早晨,我突然看到南天竺(印度)的铁塔,这是金刚萨埵的隐境,龙树菩萨由此塔取出《大日经》及《金刚顶经》,并得到金刚萨埵的亲自传授。此时我得到了个决定见——‘整个都是的,没有二话说’。从此我对于真理(译按:空性之理)再无任何疑惑。这是有点证到了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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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第一版|无了居士}2014年5月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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